从大山深处醒来,终于离我熟悉的世界很远很远。
这大山的里面有什么魔力,竟让旅人爱上,不愿离去。
许是那一片宁静,许是那一枚笑靥,
又许是心中的世外桃源画卷在这里徐徐展开。
这边,阿妈开始打扫自家房前的那一条小路。
那边,大婶挽起发髻,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
老奶奶一早就喂好了小狗,背起了锄头,迈向了田里。
时光把大山封住,这里依然是千百年来耕作的模样。
但时光又怎么真的挡得住时代滚滚的步伐呢?
郎德小村寨,每日必有两场演出,那是招待客人之道,也是创收之路。
一到时间,村里的广播响起支书洪亮的召唤。
家家户户赶紧放下锄头,换上衣服,穿戴一新,赶往村口。
这时才感觉到村里人丁兴旺,
旅人找遍山野也找不到十个人的当地农家,此时纷纷蜂拥而出。
男女老少聚集村口,仿佛这是一天中最重要的时刻。
小孩儿在村口玩起游戏,
女人们摆起了十二道拦门酒,
男人们等待吹起芦笙跳起舞。
然而现实往往与期望并不对等。
这大山里面,被奥运眷顾的幸运已经消散。
村中的大广场成了临时的舞台,
但“演员”比游客还多。
女人手里的酒壶,停在半空,无处可倒;
精彩的民族表演,掌声稀稀拉拉;
老人们渐渐面无表情。
你多么希望,有更多的人能欣赏这样的努力;
然而更多的人的到来,到底又意味着什么?
这样的表演,渐渐成为日常,慢慢与传统无关。
而郎德的人们,也已习惯了游客的冷落。
所以,人们的脸上多了些许困惑,也多了些许麻木。
偶尔有置身事外的老人,依旧保持着传统的手作。
那些心宽的,则看着自己同伴的舞蹈偷着乐。
孩子们不经世事,每次都当做另一场游戏的开始。
作别西江到达郎德时的兴奋,渐渐散去。
我想着,旅游到底意味着什么?于他们还有我。
于我,更希望留住田园牧歌般的诗意。
而于他们,更好的生活才是心里的渴求吧!
曲终必定人散,让我震撼的其实不是歌舞的绚丽,而是散场时的寂寥。
郎德,我不知道明天的你是否和西江一样繁华,
但是,希望你们的人儿能生活得更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