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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日期/2015/10/12
天数/20天
人均费用/10000元
人物/三五好友
玩法/自驾
保尔·梭罗克斯在他的旅行笔记《喜爱新鲜空气的人》的序言中,把自己说成一个天生的出走者,着迷于做个异乡的陌生人。其实,在这个忙忙碌碌的世界里,谁又不想从平庸的喧嚣中出逃,去广袤的土地上呼吸微凉的风呢?
为了迎接自己四十岁的生日,2015年10月份,我驾驶着心爱的大切,深入西藏山南秘境。短短的十几天时间,幸运的我还看到了来古冰川上空秋天的光耀闪烁其上,看到了勒布沟内漫山遍野盛大的明媚,看到了青朴修行地那穿越韶光的传说,也有幸目睹了雪布达拉山脉波澜壮阔的日出,库拉岗日上空云在云里酣睡,还梦见软绵绵的枕头开花,开出时间的颜色。
记得以前看过温普林写的一段话:释迦牟尼从来没有讲过不许你做什么,只是让你放下,超越无明的黑暗。无论你转世过百次千次,一定要珍视现世的人生,不要错过,不要后悔,生命最重要的意义,就是开花、绽放。
下面,跟随我的脚步,一起去西藏山南探秘吧。
注:本贴超级超级超级长,美图美文花费了巨大的心血,请大家耐心看。谢谢。
你是知道的,你需要你亮过一切星星和灯 。——顾城
四十岁生日那天,我在拉姆拉措。现在回想起来,那天去的委实有些早了。漫漫长夜尚未褪去,万物沉浸于广阔无边的夜幕之中。视线所及之处,唯一明亮的,是缀在柔软的山脊线上方的启明星,泛着宝石般幽幽的蓝。看不见的溪谷中有密布的丛林,古老的树根深深地扎入泥土,汲取着大地的力量。河在暗夜中的不远处,或是很远的地方,无声无息地奔流。驱车沿着黑黢黢的山路缓缓而行,感觉过了许久,天色渐明,熹微的晨光徐徐托起沉重的黑暗,细腻地勾勒出群山雄浑的轮廓。洁白的雾气在山顶缓缓聚集,近乎透明的边缘好似飘浮的丝絮。隐在山坳深处的房舍,一缕炊烟温柔地升起来了。那里,悄然蓬起的火焰正欢快地抿舔着铜壶的底部,很快,酥油茶的芬芳便会弥漫整个房间。院落的柴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纤细的光芒在暗处一闪而过,那是老阿妈手中的转经筒。再漫长的黑暗终究会过去,细微的温暖,正不动声色地蔓延至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说,在拉姆拉措可以看到众生的灵魂在湖面涌动,可以看到浩大的命运的前世今生。在这个寒冷的清晨,我来到这里。风很大,垭口处经幡猎猎飞舞,玛尼堆漫山遍野密密麻麻,沿着磅礴的山体层层垒叠,直通天际,那是人与神之间最真诚的交流。空中云层疾走,像众神的衣袂,投射下巨大的阴影。沿着蜿蜒的山路,举步维艰地抵达海拔五千三百米的山顶,拉姆拉措尽收眼底。她的湖面为群峰环峙,浮光跃金,静影沉璧,并非像其他圣湖般烟波浩淼,却在藏区拥有最崇高的地位:高僧圆寂,寻找转世灵童之前,都要来这里观湖求迹,而有缘之人也能在这里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我以为自己到的较早,可是,那山顶处,早有信众煨起洁白的桑烟,随风飘向明镜般的湖面;几位花甲老者,心中有佛,眼底有光,掌心合十,长跪不起,谦卑地凝视着他们心中的圣地;在这里,除却风马旗在风中低声絮语之外,万籁俱寂。透过一面湖水,看清前生来世,貌似带有哲学的沉思与庄严。其实,先知般的里尔克早就给过我们答案:死是生的另一面,它背向我们,我们不曾与它照面。真实的生命形态穿越两个区域,最宏大的循环之血涌过二者:既无此岸,也无彼岸。人的局限在于只承认生的一面。因为认识不到死,所以也无法认清生。我很羡慕这些信者的坚持。因为,如果明晰了生死轮回,便可以听到自己内心最深处的声音。
其实,这已经是我从拉萨出发的第十二天了。短短十几天里,我先后走过八一、通麦、波密、然乌、察隅,还有墨脱。一路走来,我见识到太多的震撼。在色季拉山口,我看见了南迦巴瓦峰那地老天荒般壮丽的日落:近乎粗野的雄风卷扬而起,如同法号在云端轰响,金色的彤云战旗般漫过远山的肌体,千年冰雪被映照得光芒万丈。南迦巴瓦群峰肃穆的身姿像身披熠熠战甲的诸神倚天而立,又似一柄天神的锋剑横亘于半空,任凭翻滚的怒云将其熔炼。在然乌和察隅,我看见了绵延数百公里的秋色,漫山层林尽染,大块明亮的色系相互晕染,炽烈奔放的色彩在秋日的阳光中金光灿烂;就连深沉的丛林,也呈现出不同层次的颜色,那些深深浅浅的绿,细腻的交织在一起,有些深得像黑色的丝绒,有些又浅得几乎成了黄色。丛林深处,那些庞大的山体已经堆起了银白的新雪。在仁龙巴冰川,我背着沉重的器材徒步而上,只为触摸那远古的苍茫。每一步都是艰辛的,但是很值得。当庞大的冰舌近在咫尺,那巨大的体量使人的正常比例感荡然无存。冰体青蓝相间,散发着幽幽的冷光,那层层叠叠的像书页一般的记载,是它千年之久的成长印迹,仿佛是古树的年轮。触摸它冰冷的身体,可以感受到时间凝结的力量。在莲花秘境墨脱,我瞬间从深秋穿越到了炎夏,苍茫雄浑的雪线之下流淌着丰沛的溪流,路旁的灌丛郁郁葱葱,高大浓密的针叶林探入云雾之间,宽大肥厚的芭蕉叶有一人多高,嫩绿的柳枝风中微摆,流光溢彩,铁杉新发的枝叶蓊郁厚重,覆在树顶聚成一片华盖,上千只林领雀在空中自由飞舞。清晨,天空是冷冷的钴蓝,太阳尚未升起,氤氲的雾气微微闪着寒冷的白光,漫山翠林,随风摇曳,啁啾鸟鸣,不绝于耳,犹如置身幻境。在果果塘,我看见了雅鲁藏布江优雅的大拐弯,在幽深的山谷之中几乎画出一个整圆,然后神气十足的奔流而去,真的洒脱极了。
命运之神没有怜悯之心,上帝的长夜没有尽期。你的肉体只是时光,不停流逝的时光,你不过是每一个孤独的瞬息。一路走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不惑之年。就像李宗盛唱的:越过山丘,虽然已白了头。不过,真的不后悔。至少,我曾享用过透明美好的清晨,晨祷的钟声唤醒了沉寂的山岭。至少,我曾拥抱过蔚然的森林,从春树暮云草木葱茏,到秋寒渐沉落叶归根。至少,我曾在暗夜记录下闪烁的星辰,灿烂的星云如藻海般无边的开阔和精深。至少,磅礴的群山与冰川曾与我为伴,抚摸那冰冷的纹路,你能感觉到岁月的印痕,你甚至能感觉到傲慢的神明。至少,我曾走过冰封的湖面,听到鱼群在冰层深处的水里静静转身。至少,那些曾经的时间定格,不再轻描淡写可有可无。就在几天前,波密附近,在古乡湖旁忽明忽暗的林荫路上,我看一个瘦小的身影,大概有五六岁的模样,穿着长长的蓝色的袍子,顶着魔法师那种尖尖的圆帽,自顾自地玩着手中透明的矿泉水瓶。她的身旁,有两位磕着等身长头的朝圣者。走近才知道,那是她的父母亲。原来,这是一家三口的朝圣。这么小的年纪,理应还在父母的怀抱里撒娇吧,她却与父母一起走上了朝圣之路。她的人生历练我无法想见,能记在心里的,就是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其实,有些人和事,远在我们的理解之外,遵循着自己的信念和坚持,缄默地捍卫着自己的内心,欢喜而谦卑地存在着。不张扬,不喧嚣,不畏世,不谄媚,却不容抗拒。不是她们对生活想的太少,是我们想的太多,如此而已。
除非常常深入藏地的旅行者,很少有人提及山南地区,甚至旅游手册中也很少提及它的辉煌史迹。然而,谈起西藏的历史,确与山南地区渊源所渐。时间回溯至公元一世纪前后,辽阔的青藏高原曾出现若干氏族部落,人烟所至,山脉有了温暖的名字,村庄有了动人的故事,生活中的涓滴意念渐渐汇流成文化之河。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经过漫长的发展和融合,有三个部落脱颖而出,分别是山南河谷的雅砻部落、阿里地区的象雄王国和雅鲁藏布江以北的苏毗部落。在遥远的古代,拉萨河被称为“吉曲”,而拉萨所在地被称为“吉雪沃塘”,意为“吉曲河下游的肥沃坝子”。是的,那时拉萨仅是河谷旁边的一块膏腴之地,为众部落所觊觎。六世纪末,山南的雅砻部落异军突起,在魄力十足的囊日论赞的率领下,一举吞并附近诸小邦,将势力扩张到拉萨河流域。后来,他的儿子松赞干布继位。关于他的传奇已经数不胜数。他仅仅用了三年时间,就平定了周边各部,势力直抵拉萨最北面的山脉——念青唐古拉。为了巩固政权,避免各地豪酋势力的干扰,他将根据地从山南迁至拉萨,建立吐蕃王朝,从此,西藏开启了一段全新的历史。这段曾经的辉煌,便是山南名字的由来。山南,是指念青唐古拉山以南。那时,拉萨尚未开发完善,西藏的中心依然在山南,更确切地说,在山南的雅砻河流域。定都拉萨后的吐蕃王室,依然回山南度假,而历代赞普去世后,也埋葬于雅砻河畔。如今,我们依然可以看到规模巨大的藏王墓群。如果有心探究西藏的掌故,你会发现山南有众多第一:桑耶寺是西藏第一座寺院;雍布拉康是西藏第一座宫殿;沃德贡杰雪山是西藏的神山之祖,如此等等。从某种意义上说,山南是西藏政治、经济、文化乃至宗教的发源地。
建造于红山之上的布达拉宫以其磅礴的雄姿主宰着拉萨的地平线,无数人都渴望攀登到它的最高点,因为那仿佛是一场朝向神明的旅行。当人们为布宫登峰造极的山崖式建筑工艺赞叹不已时,其实,早在公元前2世纪,山南地区的雅砻河畔就耸立起藏地第一座山崖式的建筑——雍布拉康。虽历经两千多年风尘的洗礼,这座建造在扎西次日山顶的宫殿,至今看来依旧不减其恢宏与庄严。金秋时节探访雍布拉康是令人愉悦的,风日妍静,天壁瓷蓝。凌晨时分,我们便从泽当出发,驱车行驶二十分钟左右,就可抵达雍布拉康。我并没有急于上山,而是选了周边的一处高点,远远眺望。此时,夜色尚未散尽,万物依旧沉浸于深邃的空寂里。古老的寺庙尚未苏醒,雄奇的剪影肃穆而神秘。山脊处隐约有晨祷者的剪影,伫立良久。飞鸟的翅膀掠过暗空,刻下清晰的印迹。渐渐,曙色初动,有金光从天际缓缓渗出,远处雪山的山尖一寸寸地被阳光打亮,雍布拉康背衬碧空巍然在望。从山脚至扎西次日山顶只需十几分钟的徒步,海拔不高,青石铺就的台阶宽阔平缓。如果不想劳顿,也有藏民提供马匹。背负器材拾阶而上,雍布拉康仰面肃立,旭辉映照,光扬璨烂。透过闪亮的经幡俯瞰雅砻河谷,秋阳杲杲,天地安然。苍山起伏远引,锃亮的银雾缠绕其间。褐色的原野自然规整,成列的杨树伫立其上,金光斑斓。一瞬间,画面仿佛闪回到远古的某个时段。当时,第一代藏王聂赤赞普想必也是在这洁净无尘的清晨,顺着天梯下至雅砻河谷的赞塘平原的吧。被崇拜天神的苯教徒看到真身,拥他为王。此后,雅砻部落的人在扎西次日山顶修建了雍布拉康,作为王居住的宫殿。
从雍布拉康去往勒布沟,沿途有太多的无与伦比的景观令人流连。雅拉香布雪山、雅堆扎拉垭口、雪布达拉雪山、香加拉雪山和拿日雍措、仓央嘉措故居、郭麦村白塔、千年沙棘林、波拉山垭口、岗厅瀑布、勒乡中印边境、野狼谷,每一个名字都有它美丽的传说。在雅拉香布雪山,夕阳滑落到天际的边缘,高山草甸在渐弱的日光里微微闪现出一种柔软的粉色,温柔的逆光勾勒出牦牛群清晰的轮廓。天空疾风劲走,云层不停地变换着身姿,正当我走到垭口的雪地中时,天空赫然出现一只巨蝎的影像,两只粗壮的鳌爪开合之间足以裂天劈地,高高翘起的尾部有如一把巨刃,泛着森冷的寒芒。雅拉香布被藏民奉为世间九尊之一,法力无边,通达天地,如今,神话与现实清晰地叠置,有如神启。翻过雅堆扎拉垭口,是一望如海的高寒草原,天地间铺满了苍茫的枯黄,土地上长满了悄寂与空旷。很远很远的地方,偶尔可以看到一垒石墙落寞地停在大地沉处,那是藏民放牧时的羊圈。深秋时节,大地沉默,看不见牧民袅袅的炊烟,也听不见草原上嘹亮的歌喉,唯有几只伶俐的黄羊抬起头冲着远方孤独地张望。过了香加拉雪山和拿日雍措,在一个分叉路口右转,沿着盘山公路前行二十多公里便可以抵达曲卓木乡。在那里,有一片神奇的千年古沙棘林,当地人称其为“拉辛”,藏语意为神魂树,即魂魄依附的树。是呀,如果没有灵魂,它怎能坚守这漫长的千年。岁月沉淀于它遒劲的枝桠,历史闪烁于它繁茂的枝叶,它目睹过风物的更迭,经历过辉煌的传说,千年风沙过后,一切都已被那浩茫的岁月风沙洗礼得苍凉斑驳,惟有它独立深秋,傲然挺立。你很难想象以千年为单位的计年方式对于人类是什么概念,置身于这片千年沙棘林中,你可以想象,一粒饱满的种子,破土而出,向着广袤的天地恣意生长,直至参天大树,如神邸一般,俯瞰千年。
原本计划由错那至错美,但由于错美附近在修路,限制通行,无奈之下,我们只有原路返回泽当,然后沿曲水、浪卡子方向,去往边境小城洛扎。过了检查站没有多远,翻过高高的垭口,一面碧水赫然在望,这便是普莫雍错了。与她朝夕相伴的,是神山库拉岗日。库拉岗日与东方神山沃德贡杰、卫藏神山雅拉香布、北方念青唐古拉并列为西藏传统四大神山。尽管已经转过西藏的三大圣湖,感觉自己对纯美的湖水已经见惯不惊,但是看到普莫雍错时,依然为之怦然心动。那是怎样的一袭华美的蓝啊!像明眸善睐的少女,明亮、透彻、纯净;在正午的阳光里,又像一池琉璃,晶莹、剔透,闪烁着细碎迷离的银光;洁白的浪花在湖面连绵起伏,追逐至岸边,玉碎珠落,顽皮地化成亿万个透明美好的小泡泡。也难怪,普莫雍错,藏语意为“飞翔的蓝宝石”。在普莫雍错守候日落是件纯美的事情。天色暗下来,群山和湖面渐渐褪去明亮的色彩,天地之间,唯有远方库拉岗日的山尖,保留最后一抹耀眼的金色。时间不长,远峰也被黛蓝彻底覆盖。这时,真正的好戏才刚刚拉开序幕,天空的色彩瞬息万变,如幻似真,正如余光中先生所写:依次是惊红骇黄怅青惘绿和深不可测的诡蓝渐渐沉溺于苍黛。这时,东方的地平线上,一轮晶莹的圆月升入属于自己的苍穹,清辉映照着千山的雪山,泛着幽幽的蓝光。这一刻,时光仿佛已经凝固,天地、群山、流云,像梦境般展示在眼前。
保尔·梭罗克斯在他的旅行笔记《喜爱新鲜空气的人》的序言中,把自己说成一个天生的出走者,着迷于做个异乡的陌生人。其实,在这个忙忙碌碌的世界里,谁又不想从平庸的喧嚣中出逃,去广袤的土地上呼吸微凉的风呢?短短的十几天时间,幸运的我还看到了来古冰川上空秋天的光耀闪烁其上,看到了勒布沟内漫山遍野盛大的明媚,看到了青朴修行地那穿越韶光的传说,也有幸目睹了雪布达拉山脉波澜壮阔的日出,库拉岗日上空云在云里酣睡,还梦见软绵绵的枕头开花,开出时间的颜色。记得以前看过温普林写的一段话:释迦牟尼从来没有讲过不许你做什么,只是让你放下,超越无明的黑暗。无论你转世过百次千次,一定要珍视现世的人生,不要错过,不要后悔,生命最重要的意义,就是开花、绽放。谨以此句做为文章的结尾,送给所有即将启程和已经在路上的朋友。共勉。
本贴超级超级超级长,美图美文花费了巨大的心血,请大家耐心看。谢谢。
保尔·梭罗克斯在他的旅行笔记《喜爱新鲜空气的人》的序言中,把自己说成一个天生的出走者,着迷于做个异乡的陌生人。其实,在这个忙忙碌碌的世界里,谁又不想从平庸的喧嚣中出逃,去广袤的土地上呼吸微凉的风呢? 西藏的秋季悄然来临,如果不去亲自记录下来,是件多么遗憾的事情呀。
拉萨去往林芝八一镇的途中,沿途层林尽染,色彩斑斓,美树翩翩。大自然的色调总是令人惊叹不已。
在幽深的密林中追寻野生动物是件痛苦的事情,更糟糕的是还要背着沉重的器材在高海拔攀爬。不过,真的要感谢幸运之神的眷顾,终于在漫山绚烂的秋色中拍到优雅的马鹿。
从拉萨到八一镇,高速公路基本贯通,相较以前要节约不少时间。早晨从拉萨出发,下午就可以赶到色季拉山口,朝拜南迦巴瓦峰。
可能是由于海拔的缘故,山上的树丛刚刚泛出点点秋意。
黄昏,狂风骤起。低沉的乌云与荒原的缝隙之间,蓦然迸裂出一抹灿灿的幽光,照亮了那踽踽独行的单薄的云影。
远处的群峰在晚霞映照下愈发显得清秀动人。
垭口的风很大,气温下降非常快。拍摄日落时千万记得保暖。尽管是初秋,我已经穿上850蓬的羽绒服了。
云层渐渐散去,今晚的星空一定美极了。
凡是探索、追寻、触及那不可知的情境,不论是风土的,或是心灵的,都是一种旅行。这是在色季拉山口拍摄的南迦巴瓦的星空。
拍摄结束,天色已经太晚,去鲁朗住宿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相比八一镇要近一些。而且,鲁朗的清晨寂若无人。
每一个清晨,短暂而美妙,就像我们的生命,都是不可复制的。
远山如黛,近水含烟。
路旁,开满了心思缜密的小花。它们多像一家人呀。
一声山鸟曙云外,万点水萤秋草中。
在冬天的树上,落着一只大鸦,黑得像接近黎明的夜,因而发出光亮;它的眼睛在交替使用,后面是无声的晴空。想起一句古老的诗句。
云在云里酣睡,梦见软绵绵的枕头开花,开出时间的颜色。在另外一个角度看南迦巴瓦,一样美轮美奂。
天色渐暗,远处的山峰隐去晴日下的光芒,愈显骨骼清奇。
这风景太古老,太宏大,若想见者,千山可跋,万水可涉。
想起去年写的阿里游记的题目:我们的征途是迷雾冷山。
从波密去往通麦,路况大有提升,不过仍然有一段烂路。但是,随着工期推进,以后路况会越来越好的。
山谷间的新桥即将完工,以后再也不用排长队等着过临时的钢桥了。
过了通麦天险,很快便到波密了。
与以往相比,古乡湖水位也下降的利害,不过依然清可鉴人。
总有一些人,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活着,缄默地捍卫着自己的内心。不张扬,不喧嚣,不畏世,不谄媚,却不容抗拒。
在波密古乡附近,遇见她。在忽明忽暗的林荫路上,一个瘦小的身影,顶着魔法师那种尖尖的圆帽,很难不引起路人的注意。她的身旁,有两位磕着等身长头的朝圣者。走近才知道,那是她的父母亲。原来,这是一家三口的朝圣。其实,有些人和事,远在我们的理解之外,遵循着自己的信念和坚持,平和谦逊地存在着。不是她们对生活想的太少,是我们想的太多,如此而已。
地处喜马拉雅山脉东段北麓的波密,属高原温暖半湿润气候,与常年雾霾笼罩的东部大地相比之下,这里真的很适合休闲与居住。
路旁不知名的野果。像不像一只小小的、红色的墨斗鱼哈~?
一枝红彤彤的小野果,正努力地渲染着迷离的秋光。
给每座山起一个温暖的名字。海子的诗,每首读起来都那么美。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都是红豆嘛。
在波密,有个仁青家庭客栈,个人认为,无论硬件设施还是风景,在当地都是最好的。
坐在走廊的木质长椅上,对面就是皑皑雪山。
清晨,继续前行。从波密出发,前往然乌。
磅礴的群山为晨雾所笼罩,只露出尖尖一角。
氤氲的雾气如怒涛般翻滚,这是驯龙高手里的场景吗?
丛林深处,那些庞大的山体已经堆起了银白的新雪。
威武的山体好似武士闪亮的铠甲。
白云深处有人家,说的就是这里吧。
在这透明美好的清晨,晨祷的钟声唤醒了沉寂的山岭。
我正在想到野牛和天使,还有颜料持久的秘密.....
盔甲山,原名阿里措日。他们说,每年9、10月份,当积雪在石板崖上化掉一部分后,远远望去,呈现出与布达拉宫一样的城堡图案。不过,我竭尽全力的睁大眼睛,也没有找到宫殿的一角
快到然乌时,路边的树林披上了金色的外衣,精心地对着湖面梳妆打扮。
炽烈奔放的色彩在秋日的阳光中金光灿烂。
就连深沉的丛林,也呈现出不同层次的颜色,那些深深浅浅的绿,细腻的交织在一起,有些深得像黑色的丝绒,有些又浅得几乎成了黄色。
河边的树该是多么幸福啊。丰沛的水汽滋润着它们的枝干,溪水欢快的歌声始终相伴身边。
这美丽的色彩,像不像大自然织就的一幅挂毯?
山崖傲骨嶙嶙,抚摸那冰冷的纹路,你能感觉到岁月的印痕,你甚至能感觉到神明的傲慢。
从然乌去往察隅,路旁是延绵不绝的雪山。
秋风瑟瑟,卷起漫天浮云,一户小小的人家孤寂地蜷訇在山谷深处。
再往前走,将要翻越海拔4800多米的德姆拉山口。
想起以前读过一句话:喂,若你还算年轻,若身旁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要的,你敢不敢沸腾一下年轻的血液,可不可以绑紧鞋带重新上路?
在巍峨的群山面前,人类是如此渺小。
察隅县位于西藏自治区东南部,林芝市东部的伯舒拉岭地带,属喜马拉雅山与横断山过渡的藏东南高山峡谷区。
黄昏时分。天地寂寂,空无一人,除却掠过旷野的风。奇妙的是,山脚下蓦然升腾起一抹平流雾,仿佛为群山束起洁白的哈达。
远处的山尖金光闪烁,那是夕阳的凝视,好像熔铜般的,顺着山脊缓缓流淌。
森林为青山披上华贵的呢子大衣。
密布的丛林之中溪流湍急。
一路走来,到处可以看到它怒放的身影。
如果不亲自去看一下,你永远也想不到现实的场景有多么的震撼。
如果说然乌的秋季只是预演,那么察隅的秋色可谓高潮迭起。
即使浓云,也掩盖不了它的灿烂。
所有的植物,都竭尽全力的展现自己最妩媚的一面。
只有呆萌的牧牛没像我们一样大惊小怪,镇定地打量我们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类。
不仅仅是一个山丘,而是绵延数百公里的秋色,漫山层林尽染。
在这里,你会发现,萧瑟并不是秋天的名字。
每一片树叶都有它自己的命运。就像美丽的花朵一样。
清晨,在这样的色彩中醒来,会是什么心情呢?
每一个转角,每一个坡面,都有不同的色彩搭配。
秋天的童话,是用色彩来书写的,如果你用心去读它的话。
这世间太多事物,美得让人难以承受。
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去记住它。
无论是凛凛的雪山,还是郁郁的丛林……
无论是幽寂的山涧……
还是蜿蜒的河谷……
每座山,每条河,每朵云,每滴雨,都有它们温柔的故事。
从察隅回波密,只能按原路折返,依旧要翻越德姆拉山口。
垭口西风烈烈,绚烂的秋景被纯洁的冬景所取代。
越过山丘,处处积雪,瞬间从金秋穿越至严冬。
路还很长,继续走吧。
去往仁龙巴冰川,并没有道路,只有一条隐隐约约的机耕路,对车辆性能是极大的考验。
翻越两个山坡,连机耕路也消失了。只有在河道之中穿行。
没有任何的路标或指示,地平线上的雪山被我们当成坐标。
仁龙巴冰川遥遥在望。
仁龙巴冰川位于昌都市八宿县然乌镇和林芝地区察隅县交界处,冰舌末端海拔4560米,为地球上少有的中低纬度海洋性现代山岳冰川。
在距离冰川很远的地方,车辆无法前行,只能下车徒步前往。背着三机三镜和脚架,向着冰川走去,只为触摸那远古的苍茫。
如果对喜欢的事情没办法放弃,那就要更努力地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存在。
每一步都是艰辛的,但是很值得。当庞大的冰舌近在咫尺,那巨大的体量使人的正常比例感荡然无存。
冰体青蓝相间,散发着幽幽的冷光,那层层叠叠的像书页一般的记载,是它千年之久的成长印迹,仿佛是古树的年轮。触摸它冰冷的身体,可以感受到时间凝结的力量。
从冰川下来,已近黄昏,河谷中的溪流如绶带般闪亮。
太阳下降的很快,我们必须争分夺秒,要在日落前拍到另一个冰川的黄昏。
世界三大冰川之一的来古冰川,正在修建新的景区大门。我们与时间赛跑,终于在最后一刻抵达。为了找到好一些的视角,我背着机器像兔子一样在巨石上蹦跳,最终拍到了想要的画面。秋天的光耀闪烁其上。
这画面令人想起窦唯的《暮春秋色》:多开阔,幻声凋落,曙分云抹;冬穿梭,晚来经过,手挥捕捉;起风了,骤雨夏天,暮春秋色;一清水,姽婳妩媚;万丘壑,锦缎绫罗。
回到波密,略做休整,准备向着下一站出发。
从波密去往墨脱方向。沿着新修建的公路,盘山而上,很快便到达嘎瓦龙。
嘎瓦龙以海拔4322米的多热拉为界,南部是墨脱县,北部就是波密县。
那天,嘎瓦龙被漫天大雾所笼罩,只拍了几张小景别的片子。
溪流边的玛尼堆。
嘎瓦龙整体是一个大鹏展翅的地形,周围的每一座雪山悬崖都像一个神仙的姿态。可惜雾气太重,没有看到一个神仙。
从嘎瓦龙穿过一条幽暗的隧道,沿着盘山公路一直下到谷底,便到了墨脱检查站。
远处云蒸霞蔚,厚重的乌云正在缓缓散去。
墨脱是地球上最后的密境。2013年底才正式通公路。在这里,四十公里的水平距离内,分布着从热带到北极的植被类型。因此,当我们看到大片的竹林时,一点也没有奇怪。
墨脱在藏传佛教中称为:博隅白玛岗。是佛之至净土,圣地最殊胜。是无数佛教信徒心中的朝拜圣地。
继续前行,天气渐渐炎热起来。路边炎然成了热带风光,宽大肥厚的芭蕉叶有一人多高。
从检查站至波隆贡的路况非常好,过了波隆贡至墨脱县城,便是遥遥无期的烂路。
从县城到果果塘只有七公里,路况更糟糕,处处是泥坑与利石,对车辆性能是极大的考验,幸亏大切可以底盘升降。有幸拍到江面际天、风云浩然的果果塘雅鲁藏布大拐弯。
清晨,天空是冷冷的钴蓝,太阳尚未升起,氤氲的雾气微微闪着寒冷的白光。
漫山翠林,随风摇曳,啁啾鸟鸣,不绝于耳,犹如置身幻境。
来自印度洋的暖湿气流滋润了这一方水土。
远处山坡上是新建的村寨,整齐划一。
由于墨脱的陡峭地形,暖湿气流在这里沿着山体爬升,并形成了充沛的降水,因此形成多种植被类型。
即便是炎热的夏季,秋色也悄悄地渗入进来。
这里更像是热带,与大家心目中的高寒干冷的青藏高原相差甚远。
远处,是海拔4700米的嘎隆拉雪山。
在这里,你可以真正欣赏大自然,并且深深地了解到,我们在探索这个美妙的地方时所留下的脚印是多么地渺小。
在这短短的几十公里,你可以看到鲜嫩的新叶......
也可以看到秋天的绚烂......
还可以看到风中的芦苇……
地平线上是苍茫雄浑的雪线,处处孕育着勃勃生机。
从墨脱返回波密休整。
仔细看,近处的雪山暗面有一处明显的窟窿,像不像一只鳄鱼的眼睛。
波密的清晨,处处生机。
波密的清晨,处处生机。
这些花儿,用花瓣团团握住一把秘密。
丰收的质感,像不像一幅油画?
从波密返回八一镇。准备向山南地区进发。
多么自信的红色,在丛林中骄傲地绽放。
当然,也有羞答答的浅黄,躲在密林的深处。
又一次经过色季拉山口,再拍一次南迦巴瓦峰。
在色季拉山口,幸运的我看见了南迦巴瓦峰那地老天荒般壮丽的日落。
近乎粗野的雄风卷扬而起,如同法号在云端轰响,彤云战旗般漫过远山的肌体,千年冰雪被映照得光芒万丈。
南迦巴瓦群峰肃穆的身姿像身披熠熠战甲的诸神倚天而立。
绮色行云三万顷,横卧山巅,天外孤鸿影。
从八一镇去往加查。清晨,在米林遇到诗一般的晨雾。
如果你仔细看,水面之上的雾气是呈垂直状的,涌动起来,好像一群雾状的小海马。
晨光中,每一株小草都灵气十足。
卧龙奇石,途中经过的地方。景观一般,不过路边的核桃和苹果强烈推荐。
林芝地区规模最大的寺庙之一:巴尔曲德寺。
山南行程里的重心:拉姆拉措。那天,天还没亮就进山了。
我们进去的时候,售卖门票的大哥还没有起床。他惊诧地看着我们一行,感到不可思议。
风很大,垭口处经幡猎猎飞舞,玛尼堆漫山遍野密密麻麻,沿着磅礴的山体层层垒叠,直通天际。
这是人与神之间最真诚的交流。
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这里海拔5300,背着三机三镜,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息一会。
远处的经幡佛光闪闪。
我从远方而来,赴你一面之约。举步维艰地抵达海拔五千三百米的山顶,拉姆拉措尽收眼底。
我以为自己到的较早,可是,那山顶处,早有信众煨起洁白的桑烟,随风飘向明镜般的湖面;几位花甲老者,心中有佛,眼底有光,掌心合十,长跪不起,谦卑地凝视着他们心中的圣地;在这里,除却风马旗在风中低声絮语之外,万籁俱寂。
那天,我40岁生日。踏入不惑之年。希望以后的自己,依旧喜欢所有的美好和单纯。继续看光风霁月,日月行空;阅江河雨露,星辰大地;继续走遥远的路,交可爱的朋友,遍历这神奇的世界。
透过一面湖水,看清前生来世,貌似带有哲学的沉思与庄严。其实,先知般的里尔克早就给过我们答案:死是生的另一面,它背向我们,我们不曾与它照面。真实的生命形态穿越两个区域,最宏大的循环之血涌过二者:既无此岸,也无彼岸。人的局限在于只承认生的一面。因为认识不到死,所以也无法认清生。
我很羡慕这些信者的坚持。因为,如果明晰了生死轮回,便可以听到自己内心最深处的声音。
他们说,在这里可以看到灵魂在湖面涌动,可以看到浩大的命运的前生来世。对信者,这是善意的提醒,不信者也是。对此,众生并非毫不知情。这也是最耐人寻味的。
从拉姆拉措下来,天光大亮。这时,我们才发现,清晨进来时那些看不见的丛林,秋意正浓。
这条沟谷,叫崔久沟,是山南地区雅江北岸八大风景秀丽的沟谷之一。
它也是前往拉姆纳错神湖朝圣的重要通道。
沟谷全长不到一百公里,但河水落差却在两千米左右。两岸佳树丛生,气骨玄邈。
山涧内秋树暮云,寒泉凛冽。
多么美妙的身姿啊。站在秋天明朗的阳光里。
不知道春季这里会如何。但是,这个季节的缤纷已经令我惊诧不已了。
无论是湖畔,还是山谷,处处是高调的华丽。
遗憾的是我不知道她高贵的名字。
只能在一旁安静地欣赏她们盛大的演出。
每一株树都有自己别致的心思,把自己打扮的与众不同。
崖壁之上,好似以水墨晕染。山石皴笔不多而气象雄浑。
我想,最灵巧的笔触,也描绘不出这里的秋天。
漫山是一场金色的狂欢,每一株秋树,都竭力展示自己最真诚的热情。
很多人质疑秋季来西藏,高寒之地哪会有什么风景。其实,亲自去看一眼便好。那种盛大的明媚,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就像天堂电影院里的台词:如果不出去走走,你会以为这就是世界。
驶出崔久沟,我们去往泽当镇。从加查到桑日段,路况超级糟糕,有车驶过,漫天瓢泼大土。
远处的山脊秋光闪闪。可惜,路上暴起的灰土太大,实在没有勇气下车拍照。
如果停下车,常有成群的猕猴上来讨要吃食。可是我们车上只有矿泉水和咖啡。我小心翼翼地递过去,它们高傲地婉拒了。
穿过伸手不见脚趾的瓢泼大土,所有人松了一口气。终于到泽当了。由于中途忍不住下过几次车拍片,导致须发皆白,像是刚刚从矿洞深处走上来。
次日清晨,从泽当去往错那。沿途有太多的无与伦比的景观令人流连。出泽当镇没有多远,便到了昌珠寺。清晨,转经的人们早早就煨起桑烟。
该寺建于松赞干布时期,据说文成公主曾在该寺驻足修行。由于时间太紧,我没有进入寺院内游览。
驱车前行,远远的便可以看到雍布拉康。虽历经两千多年风尘的洗礼,这座建造在扎西次日山顶的宫殿,至今看来依旧不减其恢宏与庄严。
抵达扎西次日山脚之下,田野上的杨树骄傲地挥动着金灿灿的枝叶,闪闪发亮。
风日妍静,天壁瓷蓝,透过迷离的光影,雍布拉康愈发显得秀美动人。由于行程较满,我们决定返程时再前去拜访。
在雅堆扎拉垭口,公路左侧一个平凡的小水塘,在天光之中显得楚楚动人。
公路的右侧是雅拉香布大雪山。秋高气爽,雪山泠然,忍不住来张自拍。
翻过雪布达拉垭口,路旁又一个小水塘。
水中的巨石像被磁性吸引,摆出一副奇怪的造型。
继续前行,远远的,看到一汪碧水,拎着相机就冲了过去。
我们不是简单的度过时间,而是一如既往地去享受大自然无私的馈赠。所有欢喜的、美妙的、细微的瞬间,都值得纪念。那一刻,心都是透亮的,如同这路旁渐渐冰封的湖面。
忍不住用手试探了一下,冰凉刺骨。也是,都结冰了嘛。
翻过雅堆扎拉垭口,是一望如海的高寒草原,天地间铺满了苍茫的枯黄,土地上长满了悄寂与空旷。很远很远的地方,偶尔可以看到一垒石墙落寞地停在大地沉处,那是藏民放牧时的羊圈。深秋时节,大地沉默,看不见牧民袅袅的炊烟,也听不见草原上嘹亮的歌喉,唯有几只伶俐的黄羊抬起头冲着远方孤独地张望。
拿日雍措是西藏错那县最大的湖泊,与其遥遥相望的是香加拉雪山。站在湖岸,远眺湖心,可见一处小岛,虽不能登,但遥遥有飞鸟集群翻飞。据说,进入冬季后,拿日雍错湖面会结起厚达十几厘米的冰,便可以经过湖面抵达湖中央的小岛,在那里尽情玩耍,也有人前去转湖朝拜。
有“情歌活佛”之称的仓央嘉措,当年就出生在这里,他为这个地方带来一抹忧伤的浪漫。细酌得知,拿日雍错是错那县名称的由来,也是进出错那的必经之路。碧湖与路并行,三百多年前,它曾目送少年仓央嘉措踏浪而去,离开家乡,进驻雪域王宫布达拉。而如今,碧波依然,等不回少年的回归,却迎来了像我们这样来自四面八方的钦慕者。
过了香加拉雪山和拿日雍措,在一个分叉路口右转,沿着盘山公路前行二十多公里,可以看到郭麦村的白塔,再走不远,便是曲卓木乡了。
路边遇到一群咕咕鸡(好像是叫这个名字),一点也不惧怕陌生人。
是呀,如果没有灵魂,它怎能坚守这漫长的千年。岁月沉淀于它遒劲的枝桠,历史闪烁于它繁茂的枝叶,它目睹过风物的更迭,经历过辉煌的传说,千年风沙过后,一切都已被那浩茫的岁月风沙洗礼得苍凉斑驳,惟有它独立深秋,傲然挺立。
沿原路返回时,赫然发现,一轮皎月已经升起在拿日雍措之上。
这是西藏一条鲜为人知的边境生态游线路,最原生态的自然风光交织着古老的文明,形成一幅浑然天成的风景线。
翻越波拉山口,处处是翠玉般的高原湖泊。
这里,还是触发仓央嘉措情歌灵感的藏地秘境。
黄昏时分,暮色渐浓,浮云与秋意,交相辉映在淡泊的天幕里。蜿蜒盘旋的是进入勒布沟的公路。
本以为只有这一处瀑布,正巧遇到过路的当地人,他们善意地告诉我,爬到山上,还有一处更大的瀑布。就是图中这条。差点擦肩而过。
路旁处处是美丽的溪流。
从勒乡原路返回,玛麻乡天光大亮。拍一张全景图。按照路牌的指示,去往野狼谷。
走上布满了青苔的石阶小路,湿润的泥土和那些或伫立或倒卧的参天古树成为了走进山谷的序幕。
古树之下,落英缤纷,路旁的巨石之上布满了青翠的苔藓。
远处的轰鸣之声,是汩汩的清泉,亲手捧上一口,那种直抵心脾的清冽贯穿全身。
丛林古意葳蕤,藤萝漫布,不知道历经多久之后,仍旧在那些细碎的绒毛状的植物上看到不曾停歇的生命力。
丛林深处,秋意正浓。
奔放的色彩恣意绽放,如同交响乐的旋律般纵情流淌。
河谷的最深处,溪水层层叠叠,裹挟着巨大的水气,扑面而来。
本计划由错那至错美,但由于错美附近在修路,限制通行,无奈之下,我们只有原路返回泽当。
夕阳映照着空旷的草原,天地之间,只有流动的云和寂寞的风在旷野中游荡。
在雅拉香布雪山,夕阳滑落到天际的边缘,高山草甸在渐弱的日光里微微闪现出一种柔软的粉色,温柔的逆光勾勒出牦牛群清晰的轮廓。天空疾风劲走,云层不停地变换着身姿,正当我走到垭口的雪地中时,天空赫然出现一只巨蝎的影像,两只粗壮的鳌爪开合之间足以裂天劈地,高高翘起的尾部有如一把巨刃,泛着森冷的寒芒。雅拉香布被藏民奉为世间九尊之一,法力无边,通达天地,如今,神话与现实清晰地叠置,有如神启。
清晨的时候,夜色尚未散尽,万物依旧沉浸于深邃的寂静里。古老的寺庙尚未苏醒,庞大的剪影肃穆而神秘。山脊线处隐约有晨祷的身影,伫立良久。飞鸟的翅膀掠过暗空,刻下清晰的印记。
透过闪亮的经幡俯瞰雅砻河谷,秋阳杲杲,天地安然。
背负器材拾阶而上,雍布拉康仰面肃立,旭辉映照,光扬璨烂。
褐色的原野自然规整,成列的杨树伫立其上,金光斑斓。
苍山起伏远引,锃亮的银雾缠绕其间。一瞬间,画面仿佛闪回到远古的某个时段。当时,第一代藏王聂赤赞普想必也是在这洁净无尘的清晨,顺着天梯下至雅砻河谷的赞塘平原的吧。被崇拜天神的苯教徒看到真身,拥他为王。此后,雅砻部落的人在扎西次日山顶修建了雍布拉康,作为王居住的宫殿。
晨光中的日乌曲林寺。日乌曲林寺距泽当镇三公里,系格鲁派在山布地区所建十三林之一。位于昌珠镇察如村东部独立伸出的山嘴上,它是由宗喀巴著名弟子法王克珠顿珠于十五世纪主持原建的,属黄教即格鲁派。
青朴修行地位于西藏山南桑耶寺东北十五里的纳瑞山腰,平均海拔4300米。
青朴之所以成为地一个人丁兴旺的修行圣地,和这里的小气候,小环境分不开。青朴周围的山峦多数是黄土色的荒山秃岭,惟有在这个山沟里,树木葱绿,野花启遍开,溪水潺潺,鸟类群居,一派绿水青山、鸟语花香的景象。
由于深居大山深处,且溪流潺潺植被茂密,青朴修行地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常年气候温和,是一处风景气候皆佳的地方,这大概也是历代以来众多高僧大德和凡夫俗子都将这里当成修身悟法圣地的原因了。
青朴修行地三面环山,山谷正南面敞开处正对着雅鲁藏布江的宽广河谷,观景非常有气势。
寂护、莲花生等高僧大德先后在这里修行,留有众多圣迹。在藏传佛教前弘期结束时,有许多经卷都被埋在这里,后弘期早期不少掘藏师在此掘藏。青朴修行地仍有不少远道而来的苦修者在此潜心修行,其规模相当于一个小村。
据《桑耶寺志》记载,公元762年,赤松德赞亲自为寺院举行奠基,历时十二年建造,到775年终告落成。由于有传说在初建时,赤松德赞急于想知道建成后的景象,于是莲花生就从掌中变出了寺院的幻象,赤松德赞看后不禁惊呼“桑耶”,后来就把这一声惊语作为了寺名,于是该寺也就因国王一声惊语而被命名为桑耶寺。
如洗的碧空下,摇曳着耀眼的金黄。高原的秋色,就像藏地人的性格,热烈、纯粹。
其实这张片子没有做后期,只是拍摄时旋转了一下相机而已。
无论什么时间去羊湖,都是那一抹惊艳的蓝。
羊卓雍错。始祖鸟秋冬大片。哈哈哈。正午阳光太强,只能拍逼格照玩啦。
在秋季,天气通透,很容易拍到宁金抗沙雪山的全貌。
尽管已经转过西藏的三大圣湖,感觉自己对纯美的湖水已经见惯不惊,但是看到普莫雍错时,依然为之怦然心动。那是怎样的一袭华美的蓝啊!
洁白的浪花在湖面连绵起伏,追逐至岸边,玉碎珠落,顽皮地化成亿万个透明美好的小泡泡。
岸边风很大。闪亮的浪花逐波而来,远远的,那一小簇洁白,纷涌而至。波浪徐徐翻卷,好似一袭华美的裙摆缀满了闪烁的钻石。
与她朝夕相伴的,是神山库拉岗日。
库拉岗日与东方神山沃德贡杰、卫藏神山雅拉香布、北方念青唐古拉并列为西藏传统四大神山。
在普莫雍错守候日落是件纯美的事情。
天色暗下来,群山和湖面渐渐褪去明亮的色彩,天地之间,唯有远方库拉岗日的山尖,保留最后一抹耀眼的金色。
阳光一寸寸在山顶缓缓移动。
渐渐的,只有几个峰尖被打亮。像不像三支熊熊燃烧的火把?
时间不长,远峰也被黛蓝彻底覆盖。这时,真正的好戏才刚刚拉开序幕,天空的色彩瞬息万变,如幻似真。
正如余光中先生所写:依次是惊红骇黄怅青惘绿和深不可测的诡蓝渐渐沉溺于苍黛。这时,东方的地平线上,一轮晶莹的圆月升入属于自己的苍穹,清辉映照着千山的雪山,泛着幽幽的蓝光。
次日清晨,我们从洛扎出发,去赛卡古托寺。就在即将到寺庙的拐弯路口,又被拦下了,说是在修路,晚上8点才可以放行。无奈之下,我们按着路牌,拐进一个叫彩虹沟的地方。
大山里没有几户人家,却修建着一个规模不小的寺庙,扎西根培寺。
不知为何起名彩虹沟,我们在沟里没有看到彩虹。
不过,雪山的倒影也值得一拍。但是,与进入的烂路相比,这个地方不太推荐去。
返回途中,从垭口再拍一次库拉岗日雪山。
晴空之下的库拉岗日,另一有番风味。
途中有条岔路,可以拐进推瓦村。在那里,可以近距离拍摄库拉岗日和普莫雍措。
这场景令人想起王勃的诗句:秋水共长天一色。
高空的云被风吹成丝絮状。
顺利返回拉萨,行程结束。谢谢您的观看。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