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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日期/2022/08/24
天数/1天
高句丽族系(图片来自杨军高句丽民族与国家的形成和演变)
从上图可以看出,高句丽族源明显是多元的,主要有五个分支:华夏族系、东夷族系、貉系、肃慎族系与东胡族系。
如上图所示,高句丽的族源是多元的,包括华夏族系的先民及后来形成的汉族、东胡熟魏生张的夫余人、肃慎族系的的肃慎人、貊秽族系各族。还有华夏族系民族与东夷族系民族融合形成的古朝鲜人。这些民族融合形成高句丽之前,他们还没有形成自己的国家,虽然在汉四郡的辖下,他们已成为中国的绘成部分,但其政治组织形式毕竟尚处在从前国家形态向国家的过渡过程中。也就是高句丽国家向成熟转变过程。
目前,学术界对高句丽的研究仅限于文献学方面,由于高句丽古墓被盗严重,地下出土考古可供参考的东西太少(或没经过考古发掘)。难以全面反映出高句丽原始文化各阶段真实的情况和面貌。
考证高句丽讲诸王的血统,就是要把他们父母的民族和血缘关系搞清楚,以便进一步认识高句丽国家统治者的民族结构,对于研究高句丽民族的渊源,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目前学术界只能说第一代高句丽王朱蒙从夫余南下出走,但其父母的族源已很难确定,除非有新的史料出现。
高句丽名字考
高句丽是中国境内东北地域少数民族之一,也是中国东北古代民族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高句丽名称的由来及其民族的形成,由于汉代以前的东北诸族,处于有语言而无文字的发展阶段,其族称国号、历史事迹,在中原的记载都需要译成汉语,用汉字记载;尤其是族称这样的专属名词,基本都是来自于民族语言的直接音。所以古今、中外学者经过多年研究,至今仍是众说纷纭。
关于高句丽名称出现的最早时间,历史文献无明确记载,也未曾被考古发掘所证实。根据相关史籍推断,“高句丽”一词出现于西汉前期。
“高句丽”这个词应该有下列二种解读:一族名;二地名。
族名
“高句丽”一词作为族名,其含义是什么,学术界历来存在很大争议,主要有:“槁离”
说、“山高水丽”说、“高大黑马”说、“介莱”说、“高台建屋”说、“铜”或“黃铜”说、
“中京”说、“中国”说、“首邑”说、“上京”说、“双足驰行于高山曲谷间”等多种说法。
此外,也有的学者认为,高句丽是“高”姓的族乐与“goio”的地称相结合而成部族的称谓。还有学者将“蒙Gooli”与“貊Gooli”联系起来,认为高句丽就是“貊Gooli”。并进而得出“蒙古族和韩民族在族源具有同一性”的结论显然是错误的!因为,上述高句丽一词名义的解释是从汉字音义角度所作的解释;但上述解释完全忽略了另外一个事实,即:汉代以前的东北诸族,处于有语言而无文字的发展阶段(即使是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赫哲族等民族仍是有语言无文字),其族称国号、历史事迹,在中原的记载都需要译成汉语,用汉字记载;尤其是族称这样的专属名词,基本都是来自于民族语言的直接音。因此,用汉字音义的词汇解释高句丽的词义显然是错误的。例如现仍在东北流行的说一句话方言“整个浪”,如按字面解读应是:“水中出现了波浪”。但东北话意思则为“全部、所有”。所以仅从字义、音义上去解读高句丽显然是错误的。
而“槁离”说、“山高水丽”说、“高大黑马”说、“介莱”说、“高台建屋”说等说法,都是对“高丽”的解释,而不是对“高句丽”的解释。
但《隋书》卷81《高丽传》、《三国史记•高句丽本纪》两则史料的含义,显然,是先有了高句丽这个国号,而后才取国号的第一个音为王室的姓,即以国为姓,而不是先有王室的姓,而后才将姓加于国号之上。另外,朱蒙所部出自夫余,而夫余是出自蒙古草原的民族,蒙古民族的姓氏与汉族的含义是完全不相同的。作为“高”姓是典型的汉姓,可以肯定的是进入高句丽起后的,不会是夫余人的姓氏。《三国史记•高句丽本纪》“朱蒙行至毛屯谷(魏书云至音述水),遇三人;其一人着麻衣;一人着衲衣;一人着水藻衣。朱蒙问曰:“子等何许人也,何姓何名乎?”麻衣者曰:“名再思”;衲衣者曰:“名武骨”;水藻衣者曰:“名默居”,而不言姓。朱蒙赐再思姓克氏,武骨仲室氏,默居少室氏”。
这条史料说明,在朱蒙所部南迁时,无论是来自蒙古草原的夫余人移民,还是浑江地区的原土蓍居民,多没有与汉人通用的姓音义相同的姓氏。到高句丽晚期,仍存在无姓者,所以才有“内部姓高,即王族也,高句丽称无姓者皆内部”的习惯。
朱蒙所部出自夫余,族称自然是夫余,在进入卒本川以后,为与东夫余相区别,才将地名于族名之上,称卒本夫余。而在朱蒙所部南迁以前,汉玄莬郡下训已经存在高句丽县。朱蒙所部由卒本夫余又改称高句丽,显然是得名于汉高句丽县名,而高句丽县又得名于汉武帝征服卫氏朝鲜之前就存在的“高句丽”,这一部族在史书中也被称为“句丽胡”、“朝鲜胡国”、“句丽夷蛮”。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高句丽一词的出现远早于朱蒙南迁之前,自然是朱蒙部族名来自地名,而不是地名来自族名。
另外,有些学者认为在朱蒙部南迁之前,玄莬郡已经存在一个高句丽族,并建立过自己的地方政权。朝鲜学者将其称为“先行于高句丽的古代国家句丽”。这个所谓的先行于高句丽的古代国家句丽,实际上就是曾存在于该地区的貉人政权,早于朱蒙登上历史舞台的高句丽,就是迁入这一地区
的貉人。
玄莬郡的高句丽,在中原史书中也被称为“句丽胡”。胡字显然是附加在“句丽”这个族名之后的汉语语辞。这一例子证明,中原的汉族人在称呼北方少数民族时,最初使用的是少数民族本族语言的族名的音译。当这一音译被当作正常通用汉字并应用很长时间后,后人在使用这一汉字词汇时,已经不清楚该词汇是外来语音译的源头,而当作正常汉字按字面望文生义来解释。根据自己的理解,随意作改动,在“句丽”这一族称之后加上“胡”字,将“高句丽”随意写作“句丽”、“高丽”、“句丽胡”、“句丽蛮夷”等。最典型如《汉书•王莽传》王莽将“高句丽”改为“下句丽”。并不能将此作为高句丽族名原是“句丽”的证据。“高”是这一族名的第一个音节,而不是后来附加上去的汉字,但从西汉未年起。中原汉族人就忽略了这一点。
地名
“高句丽”一名最早见于班固《汉书•地理志》玄菟郡:“玄菟郡,武帝元封四年(公元前107年)开。县三:”高句骊,上殷台,西盖马”。“玄菟、乐浪,武帝时置,皆朝鲜、濊貉、句骊蛮夷”。根据上述记载,“高句骊”仅是县名,而“句骊”则是族名。不过,《汉书•王莽传》说:“先是,莽发高句骊兵,当伐胡,不欲行,郡强迫之,皆亡出塞,因犯法为寇。……州郡归咎於高句骊侯驺。……尤诱高句骊侯驺至而斩焉。……莽大悦,下书曰:‘……予甚嘉之。其更名高句骊为下句骊,布告天下,令咸知焉”。从这段记载可知,高句骊除了是县名以外,也是族名。但地名应早于族名,“句骊”应是“高句骊”的简称。在“高句丽”作为国名之前,其作为县名和族名已经存在。
司马迁《史记•货殖列传》:“夫燕,亦勃碣之间一都会也。……北邻乌桓、夫余,东绾濊貉、朝鲜、真蕃之利”。《史记•匈奴传》:“是时,汉东拔濊貉、朝鲜以为郡”。此外还有:“诸左方王将居东方,直上谷以往者,东接濊貉、朝鲜”。
司马迁所著《史记》中多次提到濊貉、朝鲜等,战国时燕的北邻和东邻是乌桓、夫余、濊貉、朝鲜、真番,其顺序由西而东依次排列。然而,其中并没有出现“高句丽”一名。
司马迁从汉武帝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开始写作《史记》,前后经历了十四年才完成,
记载了从上古传说到汉武帝太初四年(公元前101年)的历史。这说明,在汉武帝太初四年(公元前101年),还没有流行使用“高句丽”一名来作为县名、族名或国名。
有学者研究认为,《汉书•地理志》依据的是汉平帝元始二年(公元2年)各郡的户口籍和汉元帝元延、绥和之际(公元前9年~前8年)各郡国的版图(即所属县目)。据此,在西汉晚期即公元二年以前,已经存在高句骊县。从设县到户籍统计和绘制版图出现在文字资料中,应有一定的时间,结合前述汉昭帝元凤六年(公元前75年)春正月筑辽东玄菟城,可以推测高句骊县可能设置于昭帝时,应该早于高句骊国名出现的时间。王莽“更名高句骊为下句骊”,发生在其始建国四年(公元12年),高句骊国名的出现应该不晚于王莽初年。
公元1145年,高丽作家金富轼撰《三国史记》,最初的“高句丽”政权创建的具体时间也首见于此书,即“汉孝元帝建昭二年、新罗始祖赫居世二十一年甲申岁”(公元前37年)。该“高句丽”政权称为“卒本夫余”。“卒本夫余”改称为“高句丽”国的时间,应在高句丽第一代王朱蒙末年和第二代琉璃明王初期的公元1世纪初,即迁都“国内”城以前,早期“涓奴部”与“桂娄部”实现王族交替之际。
“卒本夫余”改称为“高句丽”国之前,汉玄菟郡已有高句丽县的建置,所以“高句丽”国的名称应是从高句丽县而来。对此,十三世纪高丽作家李承休所著《帝王韵记》也明确记载朱蒙“以高句丽县名立国”。因此,高句丽名称的沿袭关系是县(地)名→族名→政权名。
《汉书•地理志》所载的玄菟郡高句骊县治的位置,一般认为是在辽宁恒仁苏子河南岸。在该处发现的两汉时期遗物中,有“高句骊丞”印泥,即官方文书往来的信验印封,这是推断高句骊县设置年代的考古学线索。
不过,现代人一般的看法是,因当地居住有“句骊蛮夷”而设置高句丽县,高句丽作为地名要早于高句丽国家名称的出现。即先有高句骊县、后有高句骊国,而后,高句骊国的臣民逐渐被统称为高句骊人。考古证据表明,在公元前二世纪,存在集中的濊貊部落联盟,但是没有直接证据表明这些濊貊部落集群被称为或者自称为“高句骊”(Wikipedia: Goguryeo)。
句骊或高句骊应该并不是该族群的自称,而是汉人或其它族人对该族群的称呼。笔者猜测,汉朝官方在设置高句骊县时,以“貊”人为主的当地土著人,应该是被汉人等其它族群称为句骊人或高句骊人。动物偏旁的“骊”字,显然是对少数族群的蔑称。因此,前述“高句骊”最早应是族名、县名应来自族名的说法,可能是实际的历史演变过程。同时,最初的句骊或高句骊族名,是指以“貊”人为主的当地土著人,并不等同于后来的高句丽国人。
五部与五族
最早为高句丽立传的正史《三国志•高句丽传》“本有五族,有涓奴部、绝奴部、顺奴部、灌奴部、桂娄部”。《后汉书》、《梁书》、《南史》的《高句丽传》都一直沿用说法,至两唐书的《高丽传》才不再称“五族”,而改称五部。从五族到五部,应是陈寿、鱼豢都将族与部的词义相同来使用的,两唐书的变动不能算错,但这一改动却使“五族”的另一层含义变得不明显了。“族”在中原文化中多是“宗族”血缘亲族,《尔雅•释亲》“父之党为宗族”的说法可知,《三国志》中的“族”应是“宗族”的简称,用以指血亲集团。高句丽的“五族”显然应该具有相同的内涵,所谓的“五族”就是五个血亲集团。两唐书改称五部,而“部落”与“宗族”也应该具有相同的内涵,所以将“五族”改称为“五部”也不能算错。
《左传》僖公十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孔颖达疏“类族一也”,类与族是同一词。都是指血亲集团,同一血亲集团不能通婚。《魏书》称乌桓人“怒则杀其父兄,而终不害其母,以母有族类,父兄以已为种,无复报者故也”。所以,乌桓人的母亲出自另一个血亲集团,乌桓人的部族就是由多个血亲集团组合而成的。《三国志》以族、族类指称乌桓人的血亲集团,可证其称高句丽各部为五族也同样具有血亲集团的含义。
《三国史记•高句丽本纪》记琉璃明王“纳多勿候松让之女为妃”,这说明五族之间通婚,进一步说明五族之间是姻亲关系而不是血亲关系。这五个姻亲集团通过彼此通婚而结成的姻亲集团,是高句丽早期国家的核心。
《魏书》“氏姓无常,以大人健者名字为姓”,氏姓无常是指乌桓人原本没有姓氏当他们与汉人接触,模仿汉人确立自己的姓氏时,往往取自本血亲集团的称号。《三国史记•高句丽本纪》,朱蒙迁至卒本川后,“国号高句丽,因以为氏”,这说明在此之前,朱蒙部尚没有姓氏。《三国史记》所记高句丽早期仅有人名,而没有姓氏。也证明高句丽人最初并没有姓,即五族之下每“部”的全体人员都选择同一姓氏。
朱蒙所部脱离夫余后,最迫切的问题是如何的控制数倍于已的原土蓍居民,显然朱蒙借鉴了夫余人统治方法,五族就是利用夫余人旧有的血亲组织,建立维护高句丽人的武装力量,五族人以当兵为职业,而不从事农业生产,所以《三国志•高句丽传》“国人有气力,习战斗”,“大家不佃作”。在高句丽从事农业生产的是“下户”也就是被征服的土蓍居民。
南北朝后,五部的名称发生变化,也被称为内部、东部、西部、南部、北部。《太平寰宇记•东夷•高句丽国》“内部,即后汉时桂郡也”。说明唐时五部之称已不同于汉时,部族的意义在此变得不在重要,所以二唐书不再像《三国志》一样称其为“五族”,而是五部。五部的含义主要是以王族为核心将国土分为五分,成为地域的、行政区划的概念。只有在高句丽五族完成了由血缘组织向地缘组织转化的过程之后,高句丽的行政组织形式才由早期国家步入成熟国家的形态。
虽然南迁的夫余人成为高句丽的统治阶层,但高句丽族源的主导却是当地原土著居民。在朱蒙南迁之前,当地原土著居民主要是:秽人、貊人、真番人、还有部分来自中原的汉人。此地主导居民仍为秽貊人。《汉书•地理志》所记的玄莬郡的45000户居民中,秽貊二族居民约占31000户,而《三国志•高句丽传》记:“句丽别种依小水作国,因名之为小水貊”,《三国史记•高句丽本纪》称为有梁貊之国。以上都说明在朱蒙部南迁之前,当地主要部落为貉人,真番郡并入玄莬郡后,玄莬郡的西盖马县的主要原土著居民是真番人。即肃慎系居民。在朱蒙迁入前,早有中原汉人居住,琉璃明王有汉妃就充分证明当地存在大量汉人。在高句丽政权建立后,在多民族融合过程中,还有部分马韩人,靺鞨人融入。在众多民族融入的基础上形成的新的民族。从某种意义上说,高句丽的族源是多源的、高句丽的文化也是多元的。
国家是由多民族组成的,绝对纯正的单一民族的国家是不存在的。古今中外皆是如此。高句丽国家就是由高句丽人、夫余人、汉人、秽人、沃沮人、靺鞨人等组成的,只不过是以高句丽人作为统治阶层而已。